無性夫妻 婚姻是一場苦旅

在重慶這一季涼爽的秋天，齊思的電話多次響起。他聲稱，如果不是苦於無處述說自己的苦悶，是不會打電話給記者的，好歹他也是個高級知識分子，想為自己留點面子。
　　 齊思的述說很有條理。因為涉及了一些十分隱私的問題，他的用詞很考究、很委婉，還不時引經據典。他說這都是以前當老師時積累的一些東西，而今，精神追求似乎離他越來越遠，因為他的生理慾望已被壓抑3年了。
1996年：那段歲月那段愛情
　　 我和妻子白芸（化名）十多年前就認識了。1996年，我研究生畢業留在了一所高校做中文老師。那時教師這個職業遠不如現在有社會地位，收入更不能相提並論了，但畢竟還是個好職業。
　　 白芸是我一個學生的姐姐。常聽她妹妹說起我如何博學，她閒來無事時也來聽過我的幾次課。隨後就對我心生了愛慕之意，還常常來學校看我。那時，我根本沒想到會跟她扯上什麼感情糾葛，畢竟她是學生的姐姐，我在心裡也把她當作學生看待。
　　 也許20出頭的小女生都保留著一種朦朧的情愫，她也不例外。偶爾她會寫點小詩、散文請我「潤色」。她的文字溫婉、有靈氣，時常讓我感覺眼前一亮。時間長了，我對她的感覺也慢慢發生了變化。
　　 她寫來的詩也慢慢變成了火辣辣的情話，漸漸地我有些招架不住了，到了夜裡我想起那些動人的句子都會臉紅心跳。後來，我也試著給她回寫一些句子。不久後的一個傍晚，她聽說我病了，就提著從家裡燉好的排骨湯來到我的宿舍照顧我。在感動與心動之下，兩顆滾燙的心就這樣貼到了一起。
　　 我們的愛情得到了眾人的祝福，我的父母儘管不太滿意她的專科學歷，但還是認為她賢惠，性格開朗，也沒多說什麼。
　　 2000年，我們結婚了。
　　 記者：聽得出來，你很懷念那段時光。
　　 齊思：（緩緩點頭）當然！那時雖然窮，卻是我人生中難得的單純的快樂時光。我們經常以詩傳情，頗有舉案齊眉之風。現在要找這樣的感情談何容易。
　　 記者：嗯，沒有任何矛盾？
　　 齊思：（皺著眉頭，回想了一下）從戀愛到結婚後前幾年，都沒有吵過架。那時真的很幸福。

2001年：下海經商，改變生活
　　 結婚後，我們蝸居在學校的教師宿舍裡。房子很小，但我們很滿足。無論如何，至少有個窩可以遮風避雨。可時間久了，周圍的同事們一個個都在外面買了房子，陸續搬了出去，白芸嘴裡沒有說什麼，可我心裡很不是滋味。我愛她，想給她更好的生活，不想讓她跟著我受苦。然而，一個中文老師，能有多大作為呢？做學術？這是一條漫長且清貧的路，要改變生活，難啊！偶爾我也寫點雜文投稿，也不過是杯水車薪，要買房買車談何容易。
　　 為此，在2001年時，我決定停薪留職下海經商。

場景一、日子開始紅火了
　　 剛從學校出去那會兒，我也沒找到什麼好的項目，就去了一個房地產公司做策劃。白芸很支持我，一直鼓勵我。她說無論我做什麼，她都會支持我的。
　　 半年後，我的一個同事找我跟他合夥開個廣告策劃公司。因為我學中文的，做文案、策劃還算在行。我回去和白芸一合計，覺得給人打工始終不是長久之計。於是便跟同事合夥幹了起來。那幾年廣告行業競爭沒現在這麼激烈，公司業務開展得也算紅火。沒幾年我們的生活就完全改觀了。
　　 2003年，我們在高新區買了房子，還把我的人事關係從學校弄了出來。白芸當時在一家日用品公司做銷售，她報了自考，參加了很多培訓班。別看她充滿了文學氣息，但實際上她很務實，且知道不斷進取。這也是我欣賞她的原因之一。
　　 那一年是我的好運年，白芸為我生了胖兒子，我也算事業小有所成，總之，生活真的很充實。
場景二、甜蜜的性福生活
　　 我和白芸的感情沒什麼好說的，好得沒有任何懸念。從戀愛到結婚，我們在夫妻生活上也非常和諧。俗氣一點地說，我對她的眼神、舉動完全是瞭然於心。那時大家也年輕，生理需求當然比現在要旺盛很多，我們和大部分新婚夫妻一樣，恩愛甜蜜。
　　 我們當然有自己調情的一套方法，有時學學書裡寫的那些古人調情的方式，以「娘子、相公」互稱，也有時會興之所至變換一些小花樣。閨房裡的私密生活，我也不好過多描述。也許因為我是學文科的吧，總能給她一些浪漫的情調。
　　 記者：現在想起來還是很甜蜜吧？
　　 齊思：（站起身，活動了一下）那是當然，人對美好都有天然的渴望。人的記憶也會自動過濾那些不愉快的經歷。

2005年：遭遇事業瓶頸
　　 我們的廣告公司從2004年初就開始發展遲緩了，一是因為行業開始規範起來，再者我和同事的分歧越來越大，他想繼續擴大投資，我則堅持轉行。我原本就是個對生活要求不高的人，如果不是因為白芸，我想現在我仍呆在學校繼續做個與世無爭的人。那年年底，我和同事散伙了。
　　 從公司抽身出來的我，想在家裡休息一段時間再談工作的事。這時，白芸因她出色的業績，被另一家單位高薪挖走，並升職成了主管。她越來越多的時間不在家，經常很晚了都還在外面陪客戶吃飯喝酒。現在細想起來，從那時起，我們之間的交流就越來越少。
　　 記者：出現了危機？
　　 齊思：危機說不上，就是交流很少。我很鬱悶，我朋友說我不該回家閒著。朋友們說女人是現實的動物，一旦你沒錢了，你在女人眼裡就變得一文不值了。
　　 記者：那你認為你妻子是這樣的人麼？
　　 齊思：（緩緩地搖頭）不是。如果她是這樣的人，當初怎麼會看上我？我就算閒在家裡，她也沒有說閒話，也沒有嫌棄我。

記者：有沒有自我疏導呢？
　　 齊思：（連連點頭）嗯，如果我不自我開解的話，早就崩潰了。可是有些事情不是自我疏導就能解決實際問題的。比如說，夫妻倆的事情，一個人努力，另一個卻拒絕一起配合，那就起不了作用。
　　 記者：那麼，你們夫妻之間是否也出現了類似的問題呢？
　　 齊思：（低下頭，搓著手，顯得很為難，聲音變得極小）這個……我怎麼說才好呢，我們之間的問題……我們已經有3年多沒有「夫妻生活」了。

場景一、她能幹了，我卻成了個吃軟飯的
　　 閒在家裡的日子，我負責帶孩子，還學會了炒股。也許是流年不利，股票總被套，哪怕是2006年的大好牛市，我都沒能撈回來。兜兜轉轉一大圈，我突然開始後悔當初從學校出來了，現在自己一點退路都沒有了。
　　 看見我整日在家裡唉聲歎氣的樣子，白芸很耐心地安慰我。可我總是覺得抬不起頭來，所謂的知識分子的清高與面子觀，也許就是如此體現的吧。我的牢騷與不滿白芸都看在眼裡，她拿出一筆錢讓我自己出去做生意，結果又讓我給虧掉了。白芸說，算了，就這麼過，就算她養我她也認了。
　　 她越來越能幹，現在我像個吃「軟飯」的。她不嫌棄我，可是我自己倒瞧不起自己了。

場景二、她開始逃避我的觸碰
　　 在這期間，我們的「夫妻生活」幾乎為零。每次我提出要求，她都以照顧孩子、累了、沒興趣等等為由拒絕我。剛開始，我以為那是她生了孩子沒多久的緣故，也沒放在心上。
　　 可是孩子一兩歲了，她還是這樣。我不提要求，她是不會主動的。並且我們都很迴避這個問題。每天睡在一起，我可以抱著她，但只要稍微有點親熱的舉動，她就會把我的手挪開，要我好好睡覺。要說身體上，我們都很正常，感情上也沒有什麼矛盾啊。我就是想不通是怎麼回事。
　　 記者：她是不是對你有不滿的地方沒有說出來?
　　 齊思：（努力回想）要說不滿，也許是她給我錢讓我做生意時，我太想把在股市中虧的錢賺回來，沒和她商量，結果又虧了的事吧。可是她也沒多說什麼啊。
　　 記者：在這之前，你是不是讓她有感覺不愉快的性經歷？
　　 齊思：（低下頭，極小聲）這個，怎麼說呢？幾次投資失敗後，我很沮喪，在這個問題上有些強硬，想通過男女之事來展示自己的能力。她很抗拒，可是我後來就沒有這樣做了啊。
　　 記者：換言之，你希望通過性方面的成就來擺脫生活上的失落，而她並沒因此有快感，反倒產生了牴觸情緒。然後，就開始抗拒你的親熱了？
　　 齊思：也許是吧，其實在她陞遷後，工作壓力很大，我們夫妻生活就很少了，但是不是沒有。而我那麼做之後，就幾乎為零了。
　　 記者：事後有沒有道歉或者做進一步的溝通取得她的諒解？
　　 齊思：（難為情）有過，但是大家都很迴避這件事情。對了，我是個男的，說這個問題會不會太那個了啊？
　　 記者：有了問題就要想辦法解決，不要總想遮掩或者規避。問題積累多了，後果就很嚴重。建議你還是多與妻子溝通，不妨試試看，用戀愛的心態去重新追求她。也許效果會不一樣。
　　 齊思：（點點頭）我試試看吧。

現狀：她依然抗拒，我一直壓抑
　 3年了，想到白芸在外工作很辛苦，我一直都壓抑著自己，盡量不去想生理方面的需求。我也曾懷疑過她是不是有了外遇，可經過我一番明察暗訪，發現她並沒有。
　　 我也和她推心置腹地談過，她覺得很抱歉，對不起我。她說自己也不知是什麼原因，就是對這個事情不感興趣了。別人都說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，她明明就是如狼似虎的年齡，怎麼就不感興趣了呢？
　　 前些日子，我曾開玩笑地說要不乾脆離婚算了，可她死活不答應。她說我們夫妻感情沒有破裂，並且她一如既往地愛我，希望我不要因此離開她和孩子。其實，我心裡也捨不得，可是我憋得難受。你說找個情人或者粗俗一點去找個發洩口，我心裡又實在覺得不舒服。
　　 我勸她去看心理醫生，她也很抗拒。我也算潔身自好的七尺男兒，卻被人類最原始的需求問題生生地折磨著。

鄒先生 35歲 已婚 醫藥公司銷售經理
　　 白芸要麼在外有人了，回家就不想要了；要麼就是特不滿意她的丈夫；還有一種可能就是生了孩子後，對性生活產生了厭倦和害怕的心理，這是最麻煩的。
　　 通常來說，30出頭的女性，在性方面的需求是很旺盛的，這麼年輕就性冷淡？還是要及時去看心理醫生，畢竟夫妻間沒有性生活，感情破裂是遲早的事情。
馬蘇蘇（化名） 女 28歲 未婚 雜誌編輯
　　 這個齊思曾隱諱地說，他給妻子帶來過不愉快的性體驗。我想這是最重要的原因吧。女人和男人在這個問題上非常不一樣，女人上床需要氣氛和感覺。
　　不過話又說回來，做生意失敗了在家裡閒著，還要對妻子實施「性暴力」，別個不跟他「好」了，還要發牢騷，先鄙視下，再送3個字「該背時」！